釩氪菌⚝ Rikka=Ketayama

【注：這是一篇實驗性質的文字。在寫作之前，我根本不去預設任何可能的文風，劇情，人物設定。一切在我動筆之前的一瞬間都是不確定的。我想做的事，看看它到底會成為無意義，還是某種其他的東西。】

//夢日談

Chapter 01

夜晚漆黑。一輪明亮的點綴著草莓的香草冰激凌掛在天上。

坐在窗台，吹著襲來的薰衣草香氣，黑衣白髮的少年。

“說起來，你果然相信白日夢吧。那樣子的世界，你是不是發自內心地喜歡？”少年問。

瞳孔里似乎放射出金屬針，繡球花和柔美的月光的這個人，名字是Kellek Azkimond.

啊。我當然喜歡白日夢。可以說我就活在白日夢中吧。如果只是身體和意識都浸泡在灰暗而生鏽的可怕的現實世界，我會瘋掉的，絕對絕對會瘋掉的。

“很不穩定對吧。很不穩定，這個世界。我們會突然被泛著鋼琴木頭味道和煤炭味道的龍捲風刮到火星去，然後在一瞬間被空間翹曲彈回來。甚至看到自己的身體突然消失不見也是常事。一切都那麼美好，但是也有補償對不對？這個世界是如此地甜美，如同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兩種事物——做愛和思考一樣令人無法自拔。與此同時，那一點小小的不穩定簡直是微不足道。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是樹根，是創造萬物的橡皮泥。”

果真是這樣，Kellek真懂我呢。

“不管怎麼說，你已經做出了欺騙和交易。在黑夜里你窺視到的所有的人性的陰暗面，都將在此重建。沒有什麼好說的。一切已經開始了，我可要提前和你說好，它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奇幻，甚至奇幻到了連荒謬本身都會習以為常的程度。星際衝浪，在銀河的懸臂下眨眼睛，懂嗎？”

我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。其實我的內心是非常期待的，這次旅行。

城堡的下面已經開始坍塌了。重力的異常破壞了它的結構。與此同時，數千萬顆流星正在沿著天空中似乎是直線的軌跡滑行——這是圍繞星球的流星環，人造工程。美觀和清除不明物體和垃圾用的。閃爍著暗紅色光芒——穿過大氣層時燃燒的尾跡。看起來，就像是我們的地球圍繞了一圈發光的紅色環——興許是某個巨大的外星低熵體的玩具。

如果是今天的我，興許會以為它們是吃了熒光液和可卡因的澳洲大赤袋鼠，在大氣層邊緣遷徙，互相追著繞圈子。繞著整個星球遷徙，真是愚蠢呢。太蠢了。

多美啊，太美了。正是因此，我甚至願意扭曲現實作為代價來創造這個世界，這個場景。幕布都是即興準備的。這正是所有劇目和舞台中最隨意，最天馬行空的那一個。它甚至都不需要意義，它接受自己的無意義。它本身就是藝術——它只欣賞它本身。

我開始墜落，拉著Kellek的手。耳邊沒有一點風聲，但是我的每一根毛髪都在被狂風吹拂，如同被浪花濺起的水黽一般顫動不已。喧鬧聲來自流星體。那是一種數萬張多米諾骨牌同時被推倒的白噪聲。沒錯，數億顆流星體的燃燒重疊在一起，只能是白噪聲。很快恆星之間的派對就要開始，整個本星系群都會熱鬧到熵突然暴增的程度。夢幻一般的夢，這正是我所期待。

我感受到了，Kellek的手是冰涼的。我覺得他似乎是吸血鬼。在那一瞬間我甚至希望他能在0.1秒之內把我的血吸乾，然後獲得永生。變成那樣的生物似乎是很有趣的事情——雖然這會使曬太陽變成可望不可及的奢望。。不過我本來就討厭陽光。算了吧。

越墜落，重力異常的效應就越明顯。有些東西正在突然出現——那些紙片是什麼？李白和白居易的詩集？為什麼？它們很快被重力撕成碎片，四散零落。我用拳頭重重地錘在了城堡的墻上。令我驚訝的是，城堡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“小心點。妳的力氣比想象中大得多。我說了，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可能發生。”Kellek的聲音似乎很遠。他把手指向左上55°角。

我順著視線，看到了被我一拳擊飛到大氣層，即將逃逸出地心引力的城堡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。

這一切果真太脆弱了。夢境。我如何保護纖弱的夢境呢？